等贺屿忱红着眼乘坐航班风尘仆仆地赶回深城时,已经是清晨六点。
他想给池含夏打电话。
可反复按下电源键,依旧没有反应。
偏偏在这个时候,手机电量耗尽了。
他不敢耽误,直接往家赶。
解锁开大门,他的狗就激动地朝他冲来,摇着尾巴不停地吠。
“含夏?”
贺屿忱没空理会,用脚轻踢开了狗。
没有熟悉的回应声。
不在家?
贺屿忱心里一咯噔,结婚四年,她基本都待在家里,很少出门,能去哪里?
难道在他的律师事务所等他?
想到这里,贺屿忱飞快转身向外走。
狗狗呜咽一声,直接咬着他的裤脚往房间里带。
刚一进房,已经清空的梳妆台和书架立马闯进他的视线。
贺屿忱怔了怔,心跳如鼓。
又猛地打开衣柜门,只见池含夏的衣服都不见了。
寻遍整个房子,没有了任何关于她的痕迹!
贺屿忱额角青筋疯狂地跳,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席卷了他。
他快步走回客厅,看到茶几上摆着一份文件。
封面赫然是五个醒目的大字——《离婚协议书》
他一把掠起,迅速翻到最后一页,看到了池含夏的签名。
清秀的字迹,透着决绝。
贺屿忱大脑轰地一白,掏手机的手抖得差点没能抓住。
他插上电源,慌忙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。
然而,回应他的只有冰冷而机械的女声——
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,请核对后再拨。”
贺屿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再次重新拨出。
一遍,两遍,三遍……
回应他的,仍旧只有重复的机械音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
他失神地嗫嚅,握着手机的手脱了力,垂在身侧。
和她的五年里,不管他什么时候拨电话给她,呼声绝不会超过三次,她就会接起。
即使是两人闹了别扭,她再怎么生气至少也会给他回条信息。
现在,她竟然直接切断了和他的联系!
或许真的是他这段时间忽略了她的感受,伤到了她的心。
贺屿忱想,她一定是在跟自己赌气。
只要他像往常去找她,说些好听的话,她就会回来。
想到这里,贺屿忱握着手机赶往律师事务所。
他以为池含夏或许就坐在他的办公椅上,像热恋时那样,气哼哼地环着手等他去哄。
“砰——”
他粗暴地推开门,座椅上空无一人。
“贺律?”
助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贺屿忱回头,语速很快:“含夏来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?”
“或者,有没有跟你提过她去了哪里?”
助理回想了一番,摇了摇头:“没有,太太只是说这把钥匙你可能已经忘记了用途。”
“要我提醒您去城郊花园。”
城郊花园……
贺屿忱努力回忆着这个关键词。
三年前的一个画面忽然划过他的脑海——
那是他和池含夏结婚一周年的日子。
她一大早就醒了,缩在他怀里神秘兮兮地眨眼:“今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。”
任由她拉着到了目的地,此时正值深冬,城郊花园满院颓败。
贺屿忱无奈地笑:“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?”
“结婚纪念日就带我来看这几棵光秃秃的树,不合适吧?”
他弯起食指,轻轻在她鼻尖滑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