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重生后,我家夫人成霸主》免费试读
七婶迟迟未归,想是追去了赵夭夭家里。
三个男人用膳毕,自觉扛着农具去了村东头的打谷场。
秋收时节,打谷场中甚是热闹。
有人挥舞着梿枷不停地敲打着金黄的麦穗;有人牵着毛驴拉着石碾一圈圈地辗轧;有人负责翻麦子……“快看,快看,陆家大郎来了,陆家西郎也来了……”叔侄三人的身影刚刚出现在打谷场,就被逍遥村的乡党们团团围住。
但众人目光凝聚的焦点是身材魁梧的陆冥,自动忽略掉了一副柔弱书生模样的陆询。
逍遥村有五十余户人家,在方圆数十里内,不算富有,亦不算贫瘠,但贫富差距还是有的。
七叔家显然不属于富户的行列。
但村中人皆知,陆七家养着两个难得一见的好侄子,一文一武。
尤其是天生神力,力能扛鼎的陆冥,比牛力气大,比驴速度快,干起农活来一个顶仨,是村里富户争抢的好劳力。
陆冥颇有自知之明,在一片喧闹声中不动声色地退出了人群,默默地走向打谷场边上的大槐树。
出家门的时候,陆冥和七叔商量好了对策,继续装作神智失常的样子,以免打草惊蛇。
因此,陆询像往常一样,兢兢业业地扮演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子。
大槐树苍老粗壮,古态盎然,看起来当有百年以上的树龄。
树下聚集着几个垂髫小童,在玩一种名为“格五”的棋类游戏。
所谓“格五”,即两个玩家各拿五枚黑棋,五枚白棋都只能走中间那条路,谁先到了对方的地盘,谁就获胜。
陆询倚在树下看了半晌,见拿黑棋的瘦弱小童被拿白棋的黑胖小子杀得丢盔弃甲,眼看就要哭出来了。
“堂堂七尺男儿,如何能为此等小事而哭泣?”
陆询童心大起,二话不说地抢走了瘦弱小童手中的黑色棋子。
“我不是七尺男儿,我是小孩。”
瘦弱小童抹着未及出眼眶的泪水嘟囔道。
“呵呵,我帮你赢。”
陆询笑道。
“陆家西郎,你会下吗?
到时候输了,可不许哭鼻子,更不许告状。”
执白棋的黑胖小子抬头看了一眼满脸痴傻状的陆询,笑得张狂。
逍遥村中人人皆知,陆询三个月前突然身患重病,一夜之间变得疯疯癫癫,痴痴傻傻,心智和小孩子无甚差别。
黑胖小子自是不会怕他。
“嘿嘿!
好,不哭鼻子!
不告状!”
陆询用大人的面孔说着幼稚的话语,引得观棋的小童们一阵哄笑。
很快,棋局重新开始。
初时,陆询故意让着黑胖小子,后来玩得兴起便不让了。
没一会儿,黑胖小子便连连败退,眼看着就要坐地大哭。
当此时,村头小路上,突然一阵喧哗。
陆询抬头望去,只见五十步开外,一溜停着十辆马车,每辆马车旁站着一个牵马的青衣小厮。
为首的那辆马车高大宽敞,装饰华丽,颇为扎眼。
陆询抬头望了望天空,日头刚刚南移,约摸巳时三刻。
陆询暗暗纳罕:他记得朝廷派来的征召使臣是今日下午申时二刻方到,这一世为何提前了?
还未细思,那辆过于豪华的马车中突地走下来一位身着青色长袍,约摸二十三西岁的年轻郎君。
“是他?”
陆询微微诧异,“原来这个叫张不恨的粮贩子是替平阳侯府办事的?
难怪……”难怪当初陆询在洛阳城街头偶遇这个精明的粮贩时,他一口便叫出了自己的名字。
原来两人在这个时候就己经打过照面了。
可惜上一世的陆询接受征召入京时疯疯傻傻,并不记得此人。
粮贩子张不恨显然没注意到和小孩子混在一起的陆询,目不斜视地走过大槐树,径首向打谷场走去。
那里有新鲜的粮食和等着卖粮食的村民。
“张管事来了,张管事来了……”张不恨的身影甫一出现,打谷场中便传来一阵欢呼。
原因无他,仅仅是因为这个叫张不恨的粮贩子宅心仁厚,从不坑蒙拐骗,每次收粮的价格都比市场价高。
陆询一度怀疑此人不是在做生意,而是在行善。
“陆家西郎,还下吗?”
黑胖小子一败再败急着翻盘,见陆询举着棋子迟迟不落,禁不住催促。
“下,下。”
陆询收回了目光,随意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。
观棋的孩童们立马齐齐地倒抽了一声凉气,黑胖小子则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陆询看了眼棋盘,微微笑了一下,并不十分在意。
待黑胖小子走完一着后,陆询又拈起了棋子,眯起了眼睛。
目光却不是看向棋盘,而是看向村头土路上的那辆豪华马车。
马车静静地停着,车帘被风吹得微微浮动,一个满脸沧桑的马车夫百无聊赖地倚着车门假寐。
“小狐狸!”
陆询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。
他知道此时的马车内正有两双眼睛,默默地观察着自己。
而那两双眼睛的主人,正是平阳侯谢川的一对儿女,嫡子谢清和庶女谢音。
……“兄长,这个肩不能扛、手不能提,日日和小孩子混在一处的草包,当真是朝廷要征辟的治世贤才——陆询吗?”
“圣人云:下者劳力,中者劳智,上者劳人。
朝廷寻找的是匡扶社稷的圣贤,而非只会使用蛮力的莽夫。
阿音,这世间有一种智慧叫藏拙,休要以貌取人,一叶障目啊。”
宽敞的马车内,两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相对而坐,娓娓而谈。
两人中间是一张梨木方桌,桌上摆放着一套古朴雅致的青铜茶具。
坐在左边的年轻公子看起来二十出头,龙睛虎目,面容威严,凌厉的眸光中隐隐透出些肃杀之气。
坐在右边的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: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,领如蝤蛴,齿如瓠犀……乍看之下像是一个温婉的女子。
再细细一瞧,又见其五官线条清晰且立体,偏偏又生了一双英气十足的剑眉,竟又活脱脱似一个玉面郎君。
不明真相的人见了此等神颜,必定会不辨雌雄。
“可是,兄长,我们己经观察了三日,这陆询有哪一点像藏拙的?
明明就是个傻子嘛。”
少年郎嘟着娇唇,微微掀起了侧面的车帷。
“不过,这个傻子还挺好看的,像个……小白脸。”
少年郎心道。
“嗤!”
年长的公子轻轻一笑,气定神闲地呷了口茶,“三妹妹可是担心父侯的眼神不好,竟举荐一个傻子到朝廷做官?”
被唤为三妹妹的少年郎正是平阳侯府的庶女——谢音,而坐在对面的公子则是平阳侯府唯一的嫡子谢清,字云朗。
“父侯素来谨慎,此次却堂而皇之地举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布衣。
用意何在,兄长应该比阿音更清楚吧?”
谢音白净的面皮上浮上一层恼怒的粉色,略略冲淡了女扮男装的英气。
“呵呵。”
谢清低低笑了两声,“父侯的意思,为兄自是清楚。
但是,阿音,男大当婚女大当嫁。
你今年己经十七岁了,父侯着急你的亲事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