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凝霜僵在了原地。
尽管是魂体，但她感受到了彻骨的冷意。
慕元慎就这么厌恶她，甚至要让她死……
可为什么？就因为自己隐瞒身份，女扮男装入军营吗？
床榻上，慕瑶影悲戚垂眉：“元慎，沈姑娘该在战场上保卫边疆，怎能为了我以命换命。”
“边疆不缺一个军师。”慕元慎双眸冷意十足，“若能保住你的性命，沈凝霜也算死得其所。”
沈凝霜如遭雷劈，脑袋一片空白。
在慕元慎的眼中，自己只是给慕瑶影续命的吗？！
悲愤和绝望交织，几乎将她搅碎！
“慕元慎！你好狠的心！”
可惜，她的声音，他听不见。
慕元慎握着慕瑶影的手：“当初在汉灵庙，若不是为了救我，你也不会落下病根。”
汉灵庙？
沈凝霜记得那是自己将处子身给了慕元慎的地方！
那时他中了敌军毒箭，她将毒液吸出，却不料当晚他高热失了神志，为了救他，两人意外发生了关系。
为了隐瞒自己的女子身份，沈凝霜醒来就跑了。
之后听说慕元慎救了一个姑娘，原来就是慕瑶影！
再后来，慕元慎发现她是女子，再次侵占了她，却因为她不是完璧之身，讽刺她肮脏下贱。
沈凝霜不由想，若那天她没有走，现在与慕元慎两情相悦的人是不是就是自己？
她想告诉慕元慎，救他的人是自己！可又无力放弃。
活人是听不到死人辩解的……
慕元慎搂住慕瑶影，温声道：“明日我便去寻国师再选一个良辰吉日，给你一个完满的大婚。”
慕瑶影感动地抬眸看他：“元慎，你对我真好。”
沈凝霜看着两人耳鬓厮磨，脸色苍白如雪。
翌日，沈凝霜随着慕元慎来了国师府邸。
四年前她替兄参军时，曾来向国师求签。
还记得，当时国师叹道：“此行福祸参半，若是过了，此后半生顺逆，反之……无葬身之地。”
现在看来，沈凝霜遇到了慕元慎，彻底赌输了。
“烦请国师，替本将军算一个姻缘顺逆的良辰吉日。”
国师沉默了很久，直到慕元慎不耐蹙眉，才堪堪开口：“一月之后。”
“多谢国师。”慕元慎转身要走。
“慕将军。”国师叫住他，缓缓道，“老夫还有句话要告知将军。”
“姻缘不光看吉日，更要看良人。”
慕元慎脑海里莫名闪过沈凝霜的脸，眸色一沉：“国师是在暗示谁？”
“自然是此刻你想的那个人。”
慕元慎冷嗤一声，漠然道：“沈凝霜若是良人，我宁可终身不娶。”
说完，转身离去。
沈凝霜看着慕元慎的背影，心脏宛如被刀割。
在军营里，她身份暴露，被慕元慎贬为军妓，日日夜夜都被锁在他的床榻上。
若不是北方战线吃紧，沈凝霜如今也摆脱不了军妓的身份。
一个良女，一个军妓，身份可见。
就在沈凝霜要跟着慕元慎离开时，突然国师偏头看来：“情关难过，早破执念，早入轮回。”
沈凝霜倏然睁大双目：“国师大人，您能看见我？”
不等国师回答，沈凝霜眼前一晃，已然回到慕元慎的马车内。
她回头看着国师府的大门，眼神落寞。
可惜，她还没有问清楚……
马车晃悠悠前行，刚抵达慕府门口，就看到一抬抬木箱堆在地上。
慕轶云正指挥着下人们将东西搬上马车。
慕元慎目光倏然深沉：“你在做什么？”
慕轶云毫不畏惧地回视他：“去沈家提亲，求娶沈凝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