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厅里一时寂静不已。
顾岑栩看着面前那手写得娟秀的几个大字。
——离婚协议书。
他怔了好一会儿，才抬头看向叶纾遥，墨瞳深如寒潭。
“你又再闹什么？”
叶纾遥心口一颤，对上顾岑栩冰冷的视线，只觉他从未有过的陌生。
相处七年，她都没有今天这般看他看的仔细。
“顾先生，我没有闹，也没有开玩笑，离婚是我深思熟虑。”
话落，她无视顾岑栩震惊的神色，走出餐厅。
七年了，她是个人，也会累……
十分钟后。
顾岑栩坐在客厅，就见从前自己那个从来不会化妆的妻子，化了一个淡妆，原本如瀑布般的黑发用珍珠发卡挽了起来，露出了她叶湛的脖颈。
她身着玫红色的大衣，踩着细跟，仿若没看见自己一样，从他面前平静地走过。
“叶纾遥，为什么？”
在她走到玄关门口的时候，顾岑栩再忍不住问。
因为他感觉到，叶纾遥真的要走。
叶纾遥的步伐顿住，她打开玄关的门，看着外面一眼望不尽的景色，没有回答。
只提起了行李箱，最后说了两个字：“珍重。”
她走的是那么云淡风轻。
以至于顾岑栩许久都没能回过神，他目光不由得落在叶纾遥拟好的协议书上。
当看到协议书上离婚赡养费那几个字后，不由冷笑。
“叶纾遥，我真是高看了你。”
……
这是结婚以来，第一个叶纾遥没有陪顾岑栩回老家的新年。
一路驱车去老宅。
顾岑栩看着自己身上的穿着，怎么都觉得怪。
叶纾遥离家出走太快，早上衣服也没给他准备，他只能随意搭配了一套。
终于到达。
老宅中，一家人没有看到叶纾遥，不由奇怪。
以前，可从没有这种情况。
客厅里，顾岑栩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红酒。
“我们准备离婚了。”
既然她要耍这种把戏，就不要怪自己顺势不留情。
顾母正插着花，听儿子这么说，挑了挑眉：“是该离了，她们叶家早就配不上我们顾家了，以后再找个听话的，有权势的。”
一旁大女儿顾清荷也跟着附和：“是呀，像叶纾遥那么傻的女人我早就受够了，除了做饭整理家务，她还会什么？穿的又老土，还不会打扮……”
两母女说起叶纾遥的坏话，一时间没完没了。
顾岑栩听着这些一瞬的恍惚，不由得忆起曾经叶纾遥每次来这里，都会各种被母亲和姐姐数落。
他有些不耐地起身，走到了外面。
顾父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，他沉声问：“想清楚了？”
外面阳光正好，顾岑栩冷不丁被问，话脱口而出。
“她确实配不上我。”
顾父不觉叹气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希望你不会后悔。”
后悔？
顾岑栩顾唇冷笑，怎么可能。
曾经的家族聚餐，都是叶纾遥准备，可今天没有她，一切变得仓促和慌乱。
晚上，顾岑栩回到云顾别墅，满身疲惫。
“叶纾遥，热水放好了吗？”
他推开房门，下意识问。
可屋内漆黑黑的一片，一瞬间袭过他全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