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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采菲心中疑问重重,也不知当年助人是对是错,满怀心思回到府中。

林嘉志这日恰好提前回府,正逗弄两个儿子玩呢,见夫人回府,就拉着她一起看儿子,说:“你不知道他俩可淘着呢,我拿着一模一样的两个拨浪鼓给他们一人一个,席玉两个都看了看就接过去了,偏秉渊就不接,去抢席玉手里的。席玉老实,便将手里的给了秉渊,又接了另一个。你猜怎的?那秉渊又扔了手里的,去抢席玉手里的。席玉生气了,将身子扭过去不肯给秉渊,两兄弟正置气呢。”

汪采菲见秉渊正哇哇大哭,席玉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顾自玩着手里的拨浪鼓,看见母亲来了伸手要抱。汪采菲抱过席玉,满脸带笑地说:“我们席玉长大了呢,秉渊不讲理,咱不理他,自己闹一会子就好了。”

席玉将小脸贴在母亲脸上,撅着小嘴比划着,又用手指弟弟。奶娘在一旁猜测:“这是说二少爷抢了他的东西?”

汪采菲笑着说:“两个小东西断不完的官司,还是我们席玉要安稳些。”正说着呢,秉渊见母亲不理他,哭得更凶了,“这孩子脾气倒大,席玉乖乖先让奶娘抱抱,我再哄哄你弟弟好不好?”说着汪采菲便将席玉递给奶娘,转身抱起了秉渊,“你这个淘气包,抢你哥哥的东西还自个哭起来了,也不嫌害臊。”

秉渊搂住了母亲,委屈地撇嘴。汪采菲不禁又气又笑,“宝贝儿,哭得这么凶,败败心火罢,你也要长大呀,不能总是要哥哥让着你吧?”哄了一会,秉渊方止住哭声。

林嘉志在一旁笑道:“我竟不知他们两个是这般难缠,难为你每天都要照料他们,着实辛苦。”

汪采菲微微笑着,“辛苦些也值得,看着他们两个健健康康活泼泼的,总觉得日子越过越有盼头。”

一席话说得林嘉志心中荡漾起万千滋味,不觉便抱住了夫人,一众下人忙低下了头。秉渊却嫌弃地“哎”了一声,众人不禁都笑了起来。

晚饭后,夫妻两个坐在房中闲话,汪采菲想起今日在街上遇到的女子,将事情大概说了说:“我竟不知当初助她是对还是错了。”

林嘉志在外厮混地久了,自然更知世事难料,便说:“夫人助人自是对的。那女子今日之果,无非是往日所择之因。都是成年人,所作由心,既已择了因,便要承了果,怨不得旁人。况且当初夫人若不助她,焉知她不会落到更坏的境地。”林嘉志忽然笑起来,“当初你未嫁之时,我便听闻你素有侠名,果然夫人是侠肝义胆,平白路遇之人也要相助。”

汪采菲倒不好意思起来,“什么侠肝义胆,只是父亲常说,君子为人许以端方,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。我虽不是君子,能助人时便助一把,若不能助人时便守口如瓶不妄加非议也是一种善良。”

林嘉志点头,“还是夫人通透,世人趋利,很少有人能保持初心了。”

“怎的林大人今儿嘴上是抹了蜜么?说话这样甜?”汪采菲大奇,“待本夫人看看是不是别人伪装的?”说着汪采菲便凑到林嘉志身前,要看真假。

林嘉志好容易逮住机会岂肯放过?抱住了娇妻低头深吻,轻声说:“要验便验仔细些,我脱了衣服让夫人一寸一寸的验,可要验的夫人心服口服才好。”

汪采菲不由地红了脸,笑骂:“可是你见天地没事干了,老想这事,我竟不知你是这般地无赖。”

林嘉志欲火焚身,抱起汪采菲便放在了床上,欺身上前压住了美人儿,“夫人不知么?今儿我便让夫人知晓为夫无赖的本事。”

……

第二日,汪采菲直睡到天光大亮,听得四处安静非常,唤了一声,“来人。”

方见春去掀开门帘进来施礼,“夫人醒了?大人吩咐我们安静些,要夫人睡好了才是。”

汪采菲合了眼儿让春去伺候穿衣,“怎的两个少爷也不在么?”

“要不说大人体贴呢,吩咐奶娘将两位少爷抱到前面去了,这会子二宽可忙坏了,两个少爷他都稀罕不过来了。方才奴婢去看了看,二宽将两个少爷轮流扛在肩上,满院子转圈呢。”

汪采菲下午便去店里看看,惦记着绣品铺里的生意,便问掌柜究竟,掌柜正纳闷呢,“夫人不问我也要去汇报一下的,此事也奇。当初是那人上赶着要来作这买卖的,竟是急不可耐地要与我们合作。我只当是天上掉陷饼了,谁知约好了第二日去官府立约的,那人却从此一别无消息了。”

“竟是如此么?大约此人不可靠的。”汪采菲沉默了片刻,“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样言而无信?”

“夫人想必还记得,就是那次夫人前来,与夫人撞了一下,彼时与夫人陪礼好一阵客套的那个。”

“是那华服公子?”汪采菲见掌柜点头,回想了一会,笑起来,“如此说来,幸亏此事不成,那人我瞧着甚是不妥当,这单生意不做也罢。”

汪采菲坐在马车里想着心思,路过自家的粮油铺,便下车去看,冷不防旁边一人正直直走来,眼看便要撞上自己,汪采菲忙后退躲避。却见一只大手将那人给揪到一旁,定睛一瞧,却是二宽随手便将来人挡住了。

隔着帷帽,汪采菲看清了来人正是那日在绣品铺撞了自己的华服公子。这一次是巧合,两次可就不一定了,汪采菲眯起了眼睛。上次是秋来跟在身边,这次却是春去跟着来的。

春去张口便道:“你这人眼睛不好使么,明明看到我们马车停下还要直直地向前走,是把脑子放在家里没带出来么?”

看那华服公子躬身施礼,汪采菲看都不看,扶了春去便进了店。二宽冲那公子挥了挥拳头,示意让他走开。

那华服公子本已准备了一大篇话要说,却被人晾在了原地无人理睬,只得讪讪地离开。

巡完店,汪采菲又去了甜品铺子买了些精致点心带回府去,上了马车刚要走,又说:“等一下。”

车夫不知何意,只停了马车等候吩咐。汪采菲掀了车帘向外看去,前方不远处,正是那华服公子与一人说话。两个人举止猥琐,似是商议什么事情。汪采菲只觉那与华服公子说话之人也十分眼熟,想了半日才想起是那日在街头两口儿吵架的那个男人。

汪采菲见他们两人混在一起,越发觉得可疑,只是此时也不能作什么。便吩咐车夫赶车回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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