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我妈卖到缅北的第三年,我被救了回来。
表妹冷嘲热讽:「他们是不是爽完了之后,会奖励你吃饱饭?」
我妈阴阳怪气:「你也别恨我,谁让表妹缺钱买钢琴呢?」
后来,她们从缅北醒来时,成了待价而沽的「货」。
经历着和我一样的非人折磨。
她们哭着求我救救她们。
阴暗的地牢里,我笑了:「傻瓜,我不是回家,是回去进『货』。」
我下过地狱,这次轮到你们了!
1
「你干什么?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脏吗?」
刚从浴室出来,我妈就不知道从哪里冲了过来,一边撕扯我身上的睡衣一边咒骂我:「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的破鞋也配穿若若的衣服。赶紧给我脱下来,不要脸的东西。」
我的脸火辣辣的,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攥着手指头:「是她说送给我的。」
「她说送你就要?」我妈扯着大嗓门,龇牙咧嘴着,「若若送你是她心地善良不嫌弃你,你收她东西就是你不懂事。你穿着她的衣服招摇过市,让邻居看到误会若若也和你一样被人睡烂了怎么办?」
一瞬间,心像是被人用力扯空了一大块,慌张又害怕的情绪像一把锋利的刀子,刺向我。
将我剜得四分五裂,血肉模糊。
「不、不是我自愿的,他们……他们打我……逼我的。妈,我很害怕,我真的……好害……」
「害怕怎么不去死?」我妈打断我的话,字字剜心,「你知不知道你回来后邻居怎么嘲笑我们的?你知不知道你害得若若被人指指点点,说家里有个诈骗犯?」
「我不是诈骗犯,我没有做的!」
「你在那种地方,除了诈骗还能做什么?」
我死死咬住嘴角,三年至黑至暗的记忆,如脱缰的猛兽,向我奔涌而来。
浑身颤抖不止。
「那我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?」再也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,我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。
我妈心虚地移开眼睛:「当然是,是你不检点,认识了不三不四的人,被骗过去的!」
「明明是你带我去云南的。」我直视着我妈的眼睛,控制不住地戳穿她的谎言。
2
三年前,我妈说她有个朋友在云南做翡翠生意,邀请她过去玩几天,她说她一个人没有出过远门让我陪她去。
那是我妈第一次只带我,也是第一次带我出去玩。
我高兴坏了,跟着她去了云南。
云南真的很美。
下关的风、上关的花、苍山的雪、洱海的月。
那几天,我妈对我很好,好得不真实,好得我以为她母爱觉醒……
可当我吃下她亲手端给我的泡鲁达后,再醒来已经在缅甸了。
我来不及深思我究竟为什么会到了这里,便遭受了一轮又一轮的折磨。
整整三年,受尽屈辱,非人折磨。
终于在警方的救助下,离开了吃人的地方,回了家。
可回来后,我才发现我心心念念的家,早就没了我的地方。
我妈也根本不欢迎我回来。
她视我为耻辱,她说我给她丢光了脸,不止一次歇斯底里地质问我为什么不死在外面。
每次她这么吼我的时候,我都会陷入自我怀疑。
错的不是我,为什么要我死呢?
「对啊,是我带你去云南的。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亏欠了你,所以才想带你出去玩。可你倒好,你怀疑我是不是?好啊,冯薇我怎么生了你这么狼心狗肺的女儿?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,免得让你现在来寒我的心!」
我妈态度坚决否认,我从她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。
是我怀疑错了?还是她伪装得太好?
「姑妈……薇薇你们这是怎么了?」
邱若这时回来了,她站在玄关处,一脸狐疑地看着我和我妈。
我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,连忙跑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所谓的房间,其实也不过是客厅和阳台之间挂了个窗帘,毫无隐私。
原本的房间,早就被邱若住了进去。
穿好衣服后,一回头就发现邱若双手环胸地靠在了门口,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:「你身体这么好,在缅北的时候应该很受欢迎吧?」
脑袋突然嗡地一下,血液涌上心口。
邱若戏谑的眼神,像一双撕开遮羞布的手,毫不留情地扯开了我回来的这段时间闭口不谈的恐惧记忆。
「他们是不是……爽完了之后,会给你一些福利?比如……让你吃饱饭?或者是给你一个单间?哎呀,你懂得姑姑很疼我,很少让我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所以我不是了解你在那边的情况。」
肩膀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,让我无法呼吸。
我死死盯着邱若,后牙槽都快咬碎了:「你还是这么,一如既往的,恶毒。」
邱若耸肩一笑:「冯薇从来不敢这么和我说,所以你是冒充的吧?」
「……你什么意思?」
「冒牌货就该赶出去,不是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