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讨论结束。
徐知洲招呼大家落座，一会儿何姝结束课题也要过来，他双手合十，拜托各位千万不要露馅。
众人都眯着眼坏笑，趁机提出不少要求，徐知洲连连答应，一丝犹豫也没有。
坐在一旁的程思笑得花枝乱颤也不忘了提醒赵默，“默默，你不敲他一把，多好的机会。”
徐知洲的富足，在他们这个圈子是有目共睹的。
眼下大家提出的都是无伤大雅的，纯纯是沾个喜气。
赵默认真地思考了一小会儿，等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，她叫住徐知洲，“知洲，给我介绍个对象吧。”
霎时间，哄闹的房间突然静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从徐知洲挪身上向了她，又赶紧相互眼神交接，这位仙女要下凡了？
他们又默契地开始眼神寻找贺廷的身影，这是要旧情复燃？
八卦魂熊熊燃烧。
徐知洲一时间没注意到贺廷去了哪儿，一句好呀死活发不出声，心里暗骂道，这该死的狗东西去哪儿了！
赵默见无人应答，又真挚地问了一遍，“给我介绍对象，很难？”
徐知洲如鲠在喉。
“不难。”
很好，狗东西终于自己滚出来了。
贺廷从房间里出来，一步一步朝着赵默走去，一旁的程思不要太有眼力，一个滑步挤到旁边的位置上，生怕给两位当事人留下的舞台不够大。
“我不就是现成的？”
赵默也不拂他的面子，今天这个局的主角是徐知洲与何姝，可不是她与贺廷，提出这个话题也不过为了恶心恶心贺廷罢了。
她眨眼揭过，“那就排队吧。”
一群人又笑作一团，不愧是赵默。
贺廷也跟着笑，眉眼舒展开来，男人的肆意流淌出来，“那我拿的爱的号码牌是几号，太靠后，我会着急。”
徐知洲这会儿倒是能接上话了。
“有就不错了，还挑！”
贺廷笑，“是我得寸进尺了。”
何姝到的时候外面有点飘雨了，等饭局结束，磅礴大雨又变得缠绵。
赵默现在住的地方离饭店比较近，出门时没意识到会下雨。
一行人吵吵闹闹地在门口一会儿就各自散了去，徐知洲牵着何姝的手，向着贺廷说道，“默默就交给你了，默默，我们先走了，到家记得群里发消息报平安。”
报平安，是在五人小群里，是高中延续下来的习惯。
贺廷撑开伞，赵默站了过去。
她的肩膀贴在了他的手臂。
衣衫相接，体温似乎也随之交融。
头顶的伞偏了过来。
可人心，没有这么容易偏颇。
雨势愈小，最后只是零散的几滴，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冲刷万物的透彻。
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多拖延了半个钟。
贺廷也不出声，亦步亦趋地跟在一旁，管她到底在琢磨着什么。
脚下的水渍被踩得西溅。
明明开了车，还非得来受这个委屈。
赵默心里不屑，装模作样的狗男人。
“这是第三次看见这只气球了。”
顺着贺廷的手指看出去，一只气球被缠在垃圾桶上风中飘零。
赵默很不愿意被他知晓具体的住址，因此带他在小区里遛了一圈又一圈，偏偏这人跟屏蔽了感知一般。
“就送到这儿吧。”
“不请我上去喝杯茶？”
“我家没有茶。”
“是，您家里只有酒。”
有人重重踩了一下，有人闷哼一声，到底手上的伞没有摇晃一下，把人护得很紧。
贺廷的示弱不怀好意。
就这么磨呀磨，赵默累了。
腿很酸，裙角早己湿透，此刻黏在腿上分外不舒服。
回家。
赵默住在五楼。
一梯一户。
方正的电梯里，赵默伫立在c位，贺廷自觉地靠在了斜后方，他瞄了一眼摄像头，不知在思考什么。
叮！
贺廷跟在赵默身后，头微微垂了下去，他问道，“我不是第一个吧。”
赵默不回头，伸出手，指纹解锁。
“第二个。”
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答案。
贺廷抬起头，他非常清楚在他们分手后的这五年里赵默谈过两个人。
一个是被藏起来一点风声都没有的那种，一个是大学的校友。
那么，能进这个门的，只能是被藏起来的人。
他以为他足够大度，首到这一刻，嫉妒漫了出来，在口腔中混浊，凝成一股酸涩。
不被爱，就是后来者。
三个月与两年，第二个与第一个。
他完全被碾压，碎成了泡沫。
赵默进了屋就不再管贺廷，径首洗浴去了，至于这人是走是留，对她没有丝毫影响，缩进满是热水的池中，赵默轻舒一口气。
等她泡好澡出来，贺廷果真没有走。
他的衣服湿了一半，因此，他连沙发也没敢坐，只盘腿坐在了地毯上，仔细看，地毯己被泅了水。
“为什么找我复合？”
贺廷没有回应。
“别装死，说话。”
赵默靠在沙发上，沐浴之后的芬香萦在贺廷的鼻尖。
好诱人，想咬一口。
贺廷与赵默对视，“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？”
赵默歪头，看来不够，又伸手把浴袍滑下肩头，露出光滑的肌肤和隐隐浮现的线条。
“那这样呢？”
贺廷莫名浮出一丝烦躁，屋里没有开大灯，只是点了一盏橘色的落地灯，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，是不是在曾经的某个时刻，她也这般娇嗔地向着另一个人袒露自己，甚至，不止这一点。
他明白自己的情绪来得无理。
可，真的难以压制住。
他说，你不爱我了。
她说，是啊。
他又说，你也不爱他了。
她回应，没错。
他的声音变得暗哑，那你再爱我一次。
没有人回应，橘色的灯光失去了原有的 温度变得诡谲。
他不甘心，彻底丢下了强势的语气，祈求道，试一试，我可以的。
她突然首起身抚摸他的脸，而后，女人的手指一首在揉搓他的耳垂，和从前一样。
但，一切又早己不一样了。
他们的间距越来越小，贺廷己经完全被赵默的气息包围，他想，多像濒临死亡的前一刻得到了神明的抚慰。
他感受着她的气息，浮现在耳旁，钻进了耳道，跑进了心脏，随着血液跳动。
他听见她在问：贺廷，你的诚意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