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我拒绝了和陈家所有人的见面。
但陈聿行却还是无声无息地浸润了我的生活。
陈家确实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和我争夺承勋的意思。
相反他们送给我和承勋的礼物,几乎日日不断。
哪怕我不肯收,拒之门外。
但他们仍锲而不舍。
有时候州叔都在劝我。
陈家这样的门庭,愿意这般低声下气,实属不易了。
他那样说的时候,陈聿行正等在楼下。
京城的九月依旧燥热难当。
将近正午,太阳炙热。
陈聿行额发汗湿,西装挽在臂间,衬衫后背早已湿透大片。
「小姐,我总觉得陈家没有那些龌龊心思。」
「还有这位陈先生,他也不像是坏人。」
州叔看着楼下,似有些不忍:「这一个多月,小姐您也看在眼里的。」
「说真的,陈先生这样的出身,真想做什么,何必费这样大的周章?」
我也忍不住看向楼下。
陈聿行站在那里,已有将近两个小时。
暑气尚重,若是当真有什么好歹。
想到承勋,想到承勋与他一般无二的眉眼。
终究还是心软了。
「请他进来吧,让厨房准备点清暑热的凉茶。」
我轻轻开口,目光落在陈聿行那张英俊矜贵的脸容上。
好一会儿,我方才移开视线:「我等会儿下去,和他好好谈一谈。」
州叔欢喜地下楼,我在楼上坐了片刻。
换了条裙子下去。
陈聿行正坐在客厅里喝茶。
见我下楼,他搁下茶盏站起身:「许小姐。」
我让佣人退出去,开门见山地问:「陈先生,我们今日就好好谈一谈吧,你和陈太太,这些日子这样做,到底是想要怎样?」
陈聿行望着我,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。
我听到壁钟走动的滴答声。
屋外廊檐下笼子里的鸟雀偶尔懒散地啾鸣几声。
更远处似乎是承勋的哭闹,一时却又止住了,万籁俱静。
房子里冷气开着,
我心底却烦躁一片,乱得不行。
就在我耐不住,要再次下逐客令的时候。
陈聿行忽然开了口:「许小姐,我想求娶你为妻,明媒正娶,八抬大轿的那一种。」
我惊住了。
手中的茶盏差点跌落在地。
可陈聿行却又开口道。
「许小姐,其实这个想法,不是一时兴起,也不是思虑再三权衡利弊才做的决定。」
「那是什么?」
陈聿行很淡地一笑:「许颜,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,你和许老爷子曾在海上,救过几个人。」
我当然记得,只是那时候我才几岁,年纪还小。
后来爷爷经常与我讲起,我才记到今日。
而周嘉述和周爷爷,就是当时被我们家的私人游艇救上来的。
「我也在被救的人中。」
「可是爷爷从来没有提起过你……」
「因为当时是我一个表亲带我出海玩,他生怕家人知道这件事会追究,就隐瞒了我的身份。」
「那时候我只有八岁,在海上受了惊吓,差点丢了半条命。」
「到最后,我也只记得那条游艇上刻着一个许字。」
陈聿行说到这里,声音一瞬间温柔了下来:「还有就是,有个很小很可爱的小姑娘,给了我一杯热水。」
「许颜,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。」
「我想要找到当时那个人,把她娶回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