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她是自由的。
这句话,高中的周怀之同我说过。
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门口,一辆亮瞎眼的豪车停在路边,身穿黑西装的司机,打开后座的门。
穿着校服的帅气男生下车。
我跟在军训时认识的顾子衿打趣道:「大少爷驾到,通通闪开!」
我们嘻嘻哈哈笑成一团,下一秒,男生出现在我们面前:「同学,借过一下。」
他像看傻子一样看我们,估计是听到了。
我们两个尴尬地遁地走。
更尴尬的在后头。
回到班级才发现,他是我们因为打球骨折,请假不参加军训的同班同学。
有什么比嘲笑别人被听到更难为情的事情吗?
有,那人是你同学。
好在周怀之似乎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。
我们分科后也是一个班,交集多起来是在高二。
我话太密,聊遍全班,最后被调去跟周怀之做同桌,坐在旁边的其他人也都是班里出了名的文静。
周怀之专注力超强,很多课我都见到他在画画,把我当成透明人。
我忍了两天,终于没忍住,以一句「你是在画画吗」单方面拉开话匣子。
我们长达一年的同桌生涯没有拉近彼此的距离。
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,我怀念跟他同桌的日子。他不这么认为,高三再次换同桌时,他毫不犹豫地离开我。
嘤。
所以,我一直以为他讨厌我。
直到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。
当时我已经被赶出陈家,在顾子衿家暂住。
她有事先离开,我留到很晚,直到教室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寂静催生难过,我突然感觉自己像麻雀,以害虫之姿,占据不属于自己的鸟巢。
真正的主人回来,我灰溜溜地逃走,却发现背负着上一代的因缘,挥不动翅膀。
我是罪人。
泪水滴在错题集上,怎么擦都擦不干净。
我边哭边分析错题,万一高考考呢?
罪人也要高考的啊,呜呜呜。
直到十一点,学校的灯暗下,我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我猛然惊觉,还有人在。
一个黑影渐渐走近,借着苍白的月光,我看清他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