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几年都没解决的问题，一晚上也吵不出结果。
两人在我床前站在，谁也不肯主动让步。
我知道爸爸是个重情重义的人，不到万不得已，绝对不会走到离婚这步。
可他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我的身边。
所以从前不管闹得再厉害，只要我妈假装知错悔改。
这事就翻篇了。
等我爸走了，我妈依旧变本加厉。
对我说，吃苦是福。
我拉了拉爸爸的衣袖，替他排忧解难。
「我想奶奶了。」
9
出院后，爸爸给我请了假，让我在家多休息两天。
「小时候我发烧都坚持上课，她这都好了，还休息什么。」
「再说了，她成绩本来就不好，多耽误几天，期末不直接倒数第一了。」
爸爸这两天都没给妈妈好脸色看：「今年考不好，明年再考就是。」
「你女儿才初一，不是高三！」
「你要是敢再逼孩子，就给我收拾东西走人。」
我妈欲言又止，最终放弃将我扭送到学校。
第二天，我睡了美美的一觉。
一看时间，已经中午十二点了。
上初中后，由于要赶五点半的首班车，我都是五点起床。
连节假日我妈也不许我多睡：「人懒惰了，就回不来了。」
「5-2=0，知不知道。」
「这点苦都吃不了，以后你长大工作看你怎么办。」
我还在好奇，今日妈妈怎么没叫我吃早起的苦。
门开了。
奶奶走了进来。
没给我反应的时间，她一把将我抱在怀里：「我竟然不知道，我的宝贝孙女受了这么多苦。」
见撑腰的人来了，一瞬间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，我瘪着嘴要哭不哭。
「你放心，既然你妈那么喜欢吃苦，奶奶这次让她也好好吃吃。」
「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宝贝孙女。」
奶奶牵着我朝餐厅走去，扑鼻而来的香味。
「好久没吃奶奶做的菜，馋死我了。」
妈妈刚想坐下，奶奶用筷子敲了敲碗：「哪儿有男人吃饭，女人上桌的道理啊！」
我妈天不怕地不怕，对我奶奶的话却唯命是从。
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。
奶奶笑着给我夹菜：「喜欢吃就多吃点。」
「奶奶专门上山给你挖的。」
再看向我妈时，奶奶又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：「怎么？不服？」
「你要让我孙女吃，你吃过的苦。」
「我就不能让你吃，我吃过的苦吗？」
「我告诉你，我们家的媳妇都是这么熬过来的。」
「不服气？」
「不服气，也给我憋着。」
10
我刚坐下，我妈就来拉我的手。
「听见没，你个女孩哪儿有上桌的分。」
奶奶一筷子敲在妈妈手背上。
奶奶常年干农活，力气不小。
我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，立马缩手。
「思思，能跟你一样吗？」
最终我妈端着一碗红薯，不情不愿的坐到了沙发上。
那本来是我的午餐。
我妈总说，她小时候一年到头，也就过年能捞点荤腥。
我小孩家家的，不用吃这么好。
所以平日里有好吃的，她总是偷偷藏起来，自己吃。
还特意去山上给我挖野菜，挖最难吃那种野菜，让我忆苦思甜
奶奶连往我碗里夹菜：「思思，快吃。」
奶奶厨艺一如既往的好。
我大快朵颐。
见我跟很久没吃过饱饭的样子。
我吃得越多，奶奶看妈妈的眼神就越刁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