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舞凰一时噎住。
如果不是眼看着顾子胥直接奔她而来，那还真是能称得上一句巧了。
但如今她毕竟不是江舞凰，所以她同样扬起得体的微笑回：“好巧，秦公子。”
顾子胥看了她一会儿，随即将目光落在她面前的菌子上。
“霖儿姑娘的菌子，我都买了。”
他出手阔绰大方。
江舞凰心底虽有疑惑，但面上并未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。
她将摊位上的菌子都装好递过去：“多谢秦公子照顾民女生意了。”
一背篓的菌子，顾子胥给了手下拿走。
江舞凰正要收拾东西离开，顾子胥却又温声道：“秦某初来乍到，听闻这菌子食用不得当会中毒，不知道可否向霖儿姑娘讨教几项食菌法子？”
江舞凰脚步一停。
她很想朝面前这人翻白眼，但她竭力忍耐住了。
“我采的菌子都是无毒的。”
“你说无毒便是无毒了？”顾子胥紧紧盯着她。
江舞凰深吸一口气：“那公子想要如何？”
好似就等着她说这句话。
顾子胥手一伸，朝前摊开：“秦某想请霖儿姑娘一同前往秦府。”
江舞凰没动。
她实在是不明白，不过三年未见，顾子胥何时变得如此无赖了。
“不妥当，”江舞凰并未有任何畏怯之心，淡淡看他，“我身为女子随意出入男人府中，难免叫人说了闲话去，秦公子若是不放心我的菌子，大可还回来，我退你钱便是了。”
听闻这话，顾子胥没有说话，只定定望着她。
过了好一会儿。
顾子胥让开了路，“抱歉，是我唐突了，霖儿姑娘请便。”
他就这么让她走了？
江舞凰狐疑看他一眼，很快踏步离开。
直到她离开集市回山，顾子胥也并未追上来。
殊不知，身后的顾子胥静静望着她离开的方向，嘴角却一点点勾了起来。
这日过后。
江舞凰每逢下山去了集市，顾子胥都会过来将她的东西都买了。
就连隔壁烧饼铺子的掌柜都看出来他目的不纯了。
江舞凰收摊去买烧饼时，掌柜笑道：“这秦公子对你可真是一往情深，你也实在是狠心，日日都不肯跟他多说一句话。”
“掌柜的莫要乱说，我卖菌子，他买菌子，不过是场交易，何时就跟一往情深扯上关系了？”
江舞凰无奈解释。
掌柜的笑着往她身后看去，“可那秦公子看你的眼神实在是不算清白，霖儿姑娘，你若是无意，还是趁早回绝了人家。”
听这意思，倒像是成了她的不对了。
江舞凰心生不悦，放下铜钱收好烧饼便踏出铺子。
而不远处的摊位边，顾子胥依旧注视着她，并未离去。
江舞凰犹疑片刻，大步走到顾子胥面前。
“秦公子，你这到底是何意？”
听见这话。
顾子胥眉梢轻挑：“霖儿姑娘又是何意？秦某听不懂。”
“秦公子日日这般照料我的生意，我万分感激，但这举动难免让人误会，还请秦公子适可而止，”江舞凰将话说开了去，顿了下又道，“我将来是要嫁人的，还请秦公子莫要毁我名声。”
“嫁人？”
顾子胥脸色稍沉，随即问，“不知霖儿姑娘喜欢哪种类型的男子？”
话音才落。
不等江舞凰回答。
不远处骤然传来一声清冷的男声——
“陛……秦公子！可算寻到您了！”
循声看去，竟是不知何时来到扬州的裴时钦！
他跑得气喘吁吁，那张俊朗的脸上白里透红。
不知为何。
顾子胥心中霎时顿感危机，下意识看向江舞凰。
注意到江舞凰直勾勾望着前方的裴时钦。
顾子胥的脸色更是一瞬铁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