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色本子砸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合照。

 

林月姝看着照片上笑脸盈盈的两人，面色苍白如灰，胸口好像破了一个洞。

 

她看向顾思渡，声音好像虚无的风吹过：“她说得是真的吗？”

 

顾思渡目光有点躲闪，什么也没说。

​

他默认了……

 

那一瞬间，心底有什么东西彻底坍塌了。

 

顾思渡见到林月姝失魂的模样，眼底闪过愧疚和疼惜。

 

他放开林希月，神情软了下来：“小姝……”

 

“思渡……”林希月突然捂住肚子，死死咬着嘴唇，“我肚子好痛……是不是我的孩子也感觉到我们不欢迎他降生？”

 

顾思渡复杂地看了林月姝一眼，最终将林希月抱起往外走。

 

林月姝眼角发酸看着这一幕，胸腔仿佛被粘稠的液体搅浑。

 

她没忍住上前扯住他的衣服，执拗地问：“你对我说的那些承诺到底算什么？”

 

她近乎渴求望着他，眼底全是脆弱。

 

顾思渡拧眉：“小姝，现在人命关天……”

 

“思渡……我好痛……”

 

林希月又叫唤起疼。

 

林月姝太了解这个妹妹了，她还能开口喊疼，就说明没事。

 

顾思渡有点不耐烦，冷冷说道：“放手。”

 

林月姝死死捏着他的衣角，就是不放开，因为她知道放开就再也抓不到他了。

 

谁知顾思渡却毅然抽身离去。

 

林月姝指尖攥得发白，却依旧无法留住那一点点衣角，徒留她一人站在原地——

 

看着顾思渡决绝的背影，林月姝的眼泪再也止不住，一滴滴落下。

 

他走了。

 

他不要她了。

 

第二天，林月姝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在客厅坐到天亮。

 

随着客厅骤亮，前去旅游的婆婆气势汹汹地冲她而来——

 

啪！

 

婆婆扬手扇在了林月姝的脸上，破口大骂：“你这个贱人！你居然伤害我孙子！”

 

顾思渡从外面追了过来，见到这一幕也是一惊。

 

“妈！你在做什么？！”

 

林月姝红肿半边脸，微微愣神。

 

伤害？

 

她从来没有伤害过林希月，反倒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难自己。

 

林月姝没去理会婆婆的泼辣，而是看向顾思渡。

 

她还未开口，婆婆就怒道：“你别想让他帮你！我告诉你！希月现在受了惊吓，情绪非常不稳，你要是敢让我孙子没了！我就要你偿命！”

 

“为了让希月能好好养胎，现在你就去她面前给我下跪道歉！”

 

话如惊雷炸响。

 

林月姝瞳孔微微一缩，只觉荒唐：“不可能，是他们……”

 

婆婆当场打断：“没什么不可能的！她是我孙子的母亲，我们顾家要是断了后，就拿你们林家陪葬！”

 

顾思渡开了口：“小姝，你就服个软去道歉吧，那孩子以后也要叫你妈妈。”

 

这一句话不亚于尖刀狠狠刺进林月姝的心脏。

 

她张了张嘴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
 

她不禁想……如果当年车祸她死了该多好。

 

如果她没有遇到顾思渡该多好，如果她不用执行攻略任务该多好……

 

可惜，没有如果。

 

林月姝不死心的再次看向顾思渡，眼眶还闪烁着最后一丝期盼的光。

 

“顾思渡，如果我真跪了，那我们就彻底完了。”

 

顾思渡却收回视线，慢慢拉开了大门。

 

林月姝眼中的光消失了。

 
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。

 

天空的阳光透过车窗落在林月姝的脸颊上，就像斑驳的过去再也没有了温度。

 

病房里，林月姝见到了林希月。

 

林希月故作虚弱的躺在那里，好像很关心她似的：“姐姐你怎么来了？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，但我真的不想放手……”

 

“从小你就让着我，为什么这一次就不愿意答应我呢？”

 

林月姝忍不住轻哂：“你都上手抢了，还需我要让吗？”

 

她不想再陪着这些人演戏，只是她回头看了一眼顾思渡。

 

见他依旧面色从容，胸口一阵闷痛，心彻底沉入深渊。

 

她早就该明白的……

 

顾思渡不爱她。

 

永远不爱。

 

这个事实林月姝已经验证了九十九次。

 

林月姝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平静地开口：“行，顾思渡、我不要了。”

 

说完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。

 

与顾思渡擦肩而过时，她清楚感受到，男人没有阻拦她。

 

医院的白炽灯衬地她的脸色更加苍白，她加快了脚步，几乎是落荒而逃——

 

直到出医院，她才靠着墙壁，红着眼第一次召唤了系统：“系统，我选择更换攻略对象。”

 

?收到宿主请求，最后一次更换攻略对象，以后再也无法更改，是否确认更换？】

 

“……确认。”

 

林月姝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嗓子干哑的可怕，好像荒野里粗糙的砂砾。

 

冰冷的系统机械音再次响起。

 

?更换攻略对象，新对象请选择——】

 

“韩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