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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国企岁月谷继刚赵小明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谷继刚赵小明(我的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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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的国企岁月》热门章节免费阅读

开调度会的路上,我突然发现电解车间南侧往日碧绿青翠的草坪,叶子开始枯竭了,飘飘欲坠,冷冽的晨风中结上一层厚霜,给人一种凄楚哀怜的感觉。
我这才意识到霜降节气到了,大自然不会怜悯任何生物。
今天调度会事少,一会儿就散会了。
走出调度室,我沿南墙那条路往前走,突然看见苟厂长骑自行车远远迎面而来。
不知道啥原因,反正我也说不清楚,我一百个不愿意和苟厂长除了工作之外的任何接触。
正是这种缘故,促使我加快了步伐,打算钻进前面一个小门里。
此时,苟厂长却加快了骑车速度,他抢先一步,我还没走到小门,他居然将自行车稳稳堵在小门口了。
也许他看出我有意躲避他,两只狸猫般的眼睛死死盯我,盯得我浑身发颤。
冷汗都流出来了。
但他脸上始终挂笑,不像沈明远那样恶狠狠盯人。
不知道咋了,我突然又有受宠若惊的感觉。
苟厂长是两年前从总厂一个科室调来的,初来时有人背地里说他性格古怪,与人很难相处,好发表个人言论。
文革期间他被打成右派分子,下放到右派改造中心劳动改造,文革结束才得以平反。
这时期,由于国家重视知识分子的作用,他又是文革前的大学生,因此,幸运被提拔成生产处副处长,一年后,又调到电解锌厂任厂长。
在电解锌厂,他最信任老马,老马这人工作能力不咋的,技术上也不优秀,但他是个马屁精,拍马溜须高手,很快舔上了苟厂长的屁股眼,苟厂长很欣赏他。
还有人私下说:苟厂长是骡子,他的儿女均是借种生的,,这些传言我不感兴趣。
苟厂长说:“小赵啊!
你去哪啊?”
我停下脚步,毕恭毕敬的答道:“苟厂长好!
我去施工点看看。”
苟厂长抬头看电解车间红红的炉火,以一个尊长的口气说:“是啊!
干工作吗!
应该多跑跑!”
我说:“是,我不会辜负厂长的希望。”
苟厂长又说:“哪里!
哪里!
咱兄弟互相提携吗!”
“咱兄弟”?
苟厂长和我称兄道弟,我真有点儿惶惶不安,无论地位或年纪,我都不能和苟厂长平起平坐啊?
我慌惑起来,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虽然凉凉的北风吹来,我好像煎熬着炎炎盛夏,浑身流满了汗水。
抬头看苟厂长,却显的那样认真,执着,诚恳,没有一点儿做作。
我心里像旋涡中的急流,找不到方向,任凭悠悠打旋。
苟厂长和我谈一会儿工作,突然话锋一转,问我:“沈明远这人咋样?”
我惊讶,我无法回答,他们是上层领导,他们关系处的如何,我无从知道。
苟厂长为啥问这些,我不好问,我也没法回答,我想:如果他们关系好,我说沈明远不好,岂不是栽泥坑里了。
如果他们关系不好,我说沈明远好,日后等着倒霉吧!
我左右为难,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苟厂长火辣辣的目光盯我。
突然我想起看过的一部《暴风骤雨》电影,土改工作队长和赶马车的老孙头一段台词。
工作队长问:“韩老六这人咋样?”
赶马车的老孙头犹豫一阵说:“差不离吧!”
我顺口说:“差不离吧!”
苟厂长难以琢磨它的定义,问我:“差不离啥意思?
是好,还是不好?”
我干脆说:“不大接触,说不清楚!”
苟厂长笑了,笑一会儿首愣愣打量我,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苟厂长突然又说:“你听说了吗?”
我说:“啥事?”
“你还不知道,作为车间副主任,耳朵应该长一些。”
我说:“啥事?
厂长你说吧!”
苟厂长说:“沈明远有艳遇了,被人发现后,上级部门正要调查。”
我一惊,摇摇头说:“没听说,岔开话题说:“车间太忙了。”
“哈哈!”
苟厂长笑了,说:“调查组想找一个证人,来证实他的艳遇!”
“嗯!”
我答应着,“捉贼见赃,捉奸捉双,应该找!”
苟厂长突然问我:“你能作证吗?”
“我......我,”我瞪大眼睛,“我怎能当证人?
我又没看见。”
苟厂长狡黠的一笑,说:“你不会说看到了!
只要你嘴硬,......”听苟厂长话里,我揣摩他尚未知道我瞅见沈明远的艳遇。
我说:“我没看见,岂不是诬陷他?
我不干这事!”
我的口气很坚定,我知道,我一旦卷入他们之间内斗的旋涡,我只能当枪头,无论双方谁胜谁负,到头来我不死也要脱层皮。
我不干,你愿找谁就找谁!
苟厂长说:“沈明远走了,厂里还缺一个厂级干部,有机会你何不争取?”
我想,你这是往泥坑里推我啊,你把我当成傻瓜,杀人的刀子啦,难道这个副主任我有多少眷恋?
何况,我的老祖先血液里流淌与人为善的基因,你别说了,我不会上当!
当然,这是心里话,嘴上我不敢说。
官大一级压死人吗,面前的这位厂长大人,他决定我今后的命运,我懂!
“哈哈!”
苟厂长望我一眼,大笑。
笑罢,说:“你年轻有为,这点儿事都不敢干,将来会一事无成!”
苟厂长用鄙夷的眼神看我,推起自行车走了。
苟厂长走了几步,突然又回头喊我:“等等!
我还有一件事。”
我又从电解车间小门里退回来,停在门口,,看他有啥事。
苟厂长说:“今天晚六点,你从你们车间安排一个司机,开车到锌锭货台装一车锌锭,装车人我都安排好了,你只负责运输。”
我问:“运到哪儿?”
苟厂长说:“让司机走中间门,汽车开到湖罗路口,那儿有人接车。”
我说:“好吧!”
天蒙蒙黑了,看看表,时针指向了晚六点,我让司机发动了车,司机是下午五点下班,过了下班时间,他有些急,他早发动起来车等着呢。
司机问:“去哪?”
我说:“锌锭货台!”
司机瞅我一眼,问:“拉啥货?”
我说:“到货台你就知道啦!”
司机不再吱声,两眼盯着路面,嘟囔道:“孩子还等我做饭!”
我说:“偶然一次拖点,让孩子克服一下吧!”
司机说:“可不是一次!”
我问:“你拉过了?”
司机说:“自从我开这辆车,至少拉过西次了,几乎一个月拉一次!”
说到这儿,我问司机,以前让你拖点拉东西有补偿吗?
司机“哼哼“几句,瞟我一眼,没说话。
我想,司机内心深处一定藏着秘密,说出来不好,但人都爱财,他也不例外,他不会放弃这次补偿机会,人吗,见了财,如苍蝇见了血,人人都一样!
司机喃喃半天终于开口说:事后,塞给我一千元钱!
““哦,哦!
我明白了!”
这是苟厂长的封口费。
装满车,汽车像一只猛兽,闪着雪亮的车灯,在崎岖不平的山路疾驰,颠簸半个小时,司机熟练的把汽车停在湖罗路南侧一片漆黑的山坡上。
我俩跳下车,,这才看清在漆黑的夜幕里停着一辆运输车和一辆简易吊车,两个陌生人笑着走过来,说:“来了?
一路顺风!”
我说:“顺风!”
身穿花格格的人说:“让他们卸车。”
他指指他身后两个人,“走!
咱们去这边坐坐!”
顺他指的方向看去,大约几百米远,湖罗路北侧,灯火通明,人头攒动。
还有歌声飞来。
那儿是一个闹市区。
我和司机坐上花格格开的轿车,几分钟就到了。
花格格把我俩领到饭店里,饭店门口早有人迎接。
走进一个房间,桌上摆满了菜肴,我望着满桌菜肴,闻着香喷喷味道,一口也吃不下。
我这是干啥,是替人做贼吗?
我真后悔,我不该亲自来,蛮可以让司机一个人来。
我来干啥!
我痛恨自己的无知,痛恨自己社会经验的匮乏。
苟厂长的指示,我不能违抗,但我能避开;今晚的事,万一追究起来,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!
我回头看司机,他大口大口吃,他才不管这些呢,我还看到“花格格”按照惯例往他兜里塞红包。
我借故离开了饭店,惆怅中一步一拐朝停车的地方走去。
深夜,映着明亮的路灯,司机开车送我回到家,躺床上翻来覆去,眼前晃动着刚才发生的一幕,我一夜未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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